Monday, September 9, 2019
“敏”然而逝
还记得2011年年底,患上血癌的姐姐给我发了一则讯息。讯息里提及她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,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把我震傻了。当天在学校开会,开完会后,我接到了姐姐传来的噩耗,我走到教员办公室外,就嚎啕大哭,即使是成年人了,眼泪还是不受控制,泫然而下!世界仿佛末日了,姐姐那一则信息让我彻底崩溃了!
到了医院,看见病榻上瘦骨嶙峋的姐姐,这大半年来被病魔折腾得怎样了!虽然讨论过骨髓移植的可能性,可是姐姐觉得治愈率不高,再加上骨髓捐赠者必须打针,碍于大姐刚结婚,考虑到她要生育,二姐断然放弃了。二姐的生命日渐消弱,直到去世前的大半年都是靠着输血过日子。输血的时间久,每次一输就是大半天,架子上悬挂着的血浆,殷红的液体,一滴一滴,顺着塑料管往下流,注入二姐臂弯的静脉里。那点点的血浆,就像时间漏斗似的,一滴一滴的,慢慢地进入了二姐的身体里。她那双布满淤青的双手,因为过于频繁的的针头插入,有时完全找不到可以插针的地方了。二姐因为日渐衰弱的身子,细菌感染已是常态!多少次的发烧,医院仿佛就是第二个家!我都忘了姐姐除了医院公司两边跑,呆在家里的时间究竟有多长,印象甚是模糊!是啊,我每天放工后,就乘坐一小时的地铁赶到医院。一开始的姐姐还能跟我谈笑风生,精神抖擞,谁又看得出她是一个患上绝症的人。
肺部都被细菌侵占了,鹊巢鸠占了!说起话来,有气无力,每说一句,都耗尽了她最后的力量,燃烧最后的生命!从来不屈服与命运的姐姐被病魔如此折腾,也不露出胆怯。我哭得泪人,可病恹恹的姐姐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泪。或许她不想让我看见她脆弱的一面。还记得姐姐每次夜里从疼痛中清醒过来,她说如果就这样离开了,请不要为她掉泪,因为那是一种解脱。与其遭受煎熬、折磨,要是能在睡梦中离世,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。夜里痛得常得赶往医院,随时准备好医生写的信,一到紧急部门,把信交给那里的医生,就知道要怎么处理了。姐姐这病,常有险伏,一夕数惊。好几次我把她送到急诊部后,就离开了。到了第二天,探望姐姐的时候,她都会说命在旦夕。好几次,都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。听得我惊心,姐姐说得淡然,视乎已把死亡,视为如常!2012年一月一日,姐姐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人生的第33个年头,熬过新年,势必是个好意头。躺在病榻上的姐姐,瘦骨嶙峋,早已不是那个活泼的姐姐!这病把姐姐折腾得怎样了?看着生命一天一天的消逝,健康慢慢的随她而去,我知道姐姐已是弥留之际!当初如此抗拒吗啡,而今,吗啡已经流淌在她的血液。呼吸俨然成了一种奢侈,活着对她成了一种累赘。
2012年,1月2日,凌晨3点,我念完大悲咒,看着姐姐安然睡去,我也合眼稍作休息。可这一睡,姐姐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地转弱,最后停止了!我睁开眼睛,原本颤动得厉害的身体,已经安然地躺着,一动一不动。身体依然温热,脉搏停止了跳动,任我如何呼唤,姐姐已经离我而去。是啊,姐姐说要在睡梦中离开,不要让我们在哀嚎声中离世。凌晨330分,当大家都在梦乡里,姐姐已经撒手归空,离开那折磨她的身体,找回向往自由、放任不羁的自己。
Subscribe to:
Posts (Atom)